有没有人曾告诉你,深圳故事是这样?
人气:708时间:2022-07来源:【深圳餐饮票】
当女工们在车间里翻阅许立志的诗集时看到这首诗,有人说这些地方自己都还没去过。
没有繁复的形容词、晦涩的用典和朦胧的情绪,只是简单地深圳地理名词组合,但拼接出的却是截然分割的两个世界。第一个世界存在于官方宣传、流行文化与都市想象,是面子;第二个世界是繁华背后被有意无意忽视的里子,而这却是那些女工和她们数以亿计的同伴置身其间的世界。
纪录片《工厂青年》摄制组用了半年时间深入工厂,把镜头对准工厂青年,对准陌生的城市、沦陷的故乡,对准他们的情感、恋爱、婚姻、家庭;凝视之时,镜头又突然转向自身。
“世界那么大,我想去看看”
《工厂青年》开场即是一段车间内横移的长镜头,灯火通明的车间空无一人,墙柱上还挂着“奋斗吧,青春”的口号。
工人们在这里劳动,开小差,表白,谈论放假去哪玩,抱怨生活烦恼。
女工们在工作台上传阅许立志的诗集,上面是他们熟悉的流水线、车间,沿着许立志的诗歌她们找到了死亡的线索,“他为什么要死,为什么要跳楼,谁能给我解释一下?”
有人用笔写在纸上随便写些残篇短句;食堂常常会有人突然尖叫;工人间传闻有人发疯。
上班前放置衣物的储物柜里,手机铃声响起,像是急切的恳求,但是声音被锁在柜子里,无人应答。
工厂大姐与在老家的儿子通电话,儿子说不想她,只想看电视,大姐说孩子早熟,都不看动画片,就爱看谍战剧、爱情剧。
青梅怀孕之后心事重重,因为在工厂怀孕了就只能辞职。
小梅在宿舍排练《万水千山总是情》,少女的心思都写在年轻的身体上,听到赞美先是高兴反问“是吗”,但马上心里一沉说不知道明年还在不在这里。
阿健说,来这里像是在混日子,瞬间变老了,没有年轻的那种冲动,但要离开又感到对这里有依赖……在这里做下去没有希望,虽然不能确定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,心里还是渴望出去找……一下子就过了十七八岁了,再转眼就二十几岁了,时间过得很快,连我发小都结婚了。
阿健想走又不想走,就像白领们想逃离又无法逃离北上广。
时间的囚徒
纪录片拍摄的最后阶段,两位摄像开始与工人一同劳动,摄像机镜头转向了自身,录下体验日记。
此时纪录片突破了“假装自己不存在”的伪装模式,将作为拍摄者的主体同时转变为拍摄对象,也是从此刻起,纪录片文本转变为对加诸其身的外界压力的反应——不管是来自工厂劳动还是人际关系亦或是其他方面。
当这些压力集中在敏感的郭玥涵身上时,她的日记也成了某种青年症结,看完良久都难以化开惆怅。
(工厂体验第11天,小约翰说自己情绪低落)
资本和权力宰制着世界,谁都是它们的囚徒。城市有太多束缚、绝望和不如意,但退回去,故乡也在沦陷,面对污染的河流、烧毁的山林、崩坏的传统,郭导不合时宜的在纪录片中感伤独白。
去他娘的,喝酒去!
他最后说。